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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ictus maneo

【陆林】论取缔非法撒娇的必要性

*被阿福莫名其妙搞了后的重发

*宇宙第一甜心和第一男神蜜月环游八大星系(是甜度100%的流水账

*bug和ooc齐飞(。

*求求大家看完镇魂杀破狼默读就来看看我们残次品叭!!!

 

 

 

       这是陆必行第五次穿过虫洞去玫瑰之心。

    

       第一次他是只孤魂野鬼,无望漂泊太久,神志都不太清了,疯疯癫癫地穿过去,找一点蛛丝马迹让自己死心;第二次他是一小撮凉透了的灰烬,熟练地自欺欺人,为一个通讯密钥重燃火星,穿越扭曲的时空靠近虚无缥缈的热度;第三次是跟着“病弱”的林先生,一路上揣着一肚子的心有余悸不便言说,只好把复杂的情感藏在人造的绿色瞳孔下,折射出层层叠叠的贪嗔痴;第四次…是他曾以为的最后一次,孤身一人面对人工智能伍尔夫,作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死,却又怎么都不舍得死了。

    

       同诸上种种相比,第五次绝对是他最平静的一次。

 

       几年过去,第八星系平稳地进入另一个阶段,一颗被埋没多年的种子在战争与信仰的灰烬里发了芽,抖开了新生的叶,此后它将成为树、开出花、结出果与否,现在下结论都显得太过轻率。人们能肯定的,也只是它的确具有无法忽视的“生命力”:野路子的工程队自己走出了自己的道;“空脑症”平权运动走上前台;被毁的跃迁点修复工作进行中;二到八星系各自独立友好建交;星际远征技术逐渐成熟,兴许新的“大航海时代”就在眼前……从火里爬出来、咬着牙挣开一条路的八星系里,启明星广场前,陆信雕像基石上的那句“我们是第八个自由的星系”,再也没有人敢质疑。

 

       在此刻,陆必行既不是陆总长,也还没当成陆校长,工程师也很久不做了,因此他只是林静恒的陆必行了。

 

       同理,林静恒现在也只顶着一个头衔了——陆必行几乎要用眼神往他脸上盖上章。目光不加掩饰,是刚煮熟的大米的黏度。

 

       林静恒受不了这种撒娇攻击,抬手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陆必行抛开了身份限制,简直就是当代蹬鼻子上脸的翘楚,憋了那么多年无处施展的撒娇技能一朝重见天日,立马无法无天起来。他当即歪着头在林先生手心里蹭了蹭,抬起右手扣住了林的左手,五根手指一点点挤进林微凉的手指间,摸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擦过指缝、指腹再扣到手背上——

 

       鉴于虫洞里的时间长得如有实质,让这一系列联环撒娇变成慢动作,杀伤力成指数级增长,俨然比当年那个纯情青年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级,让前统帅丢盔弃甲就地投降。他想说:“你还有完没完了”,又想起虫洞里骂人他也不一定能听见,只好憋了回去,重温了一回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幸好将军人生中不多的的“败仗”差不多都拜陆先生所赐,差不多也习惯了,从前不着边际的想法时隔二十余年再次浮起:既然这小子已经不参政了,取缔非法撒娇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么想着,他整个人好像凌空飞起,一头扎进了机甲外扭曲的时空中,过往和灵魂一道颠倒起来,只剩被紧扣的手背触觉清晰,带着过热的温度和过大的力度,直挺挺打入纷乱中,当初那一个吻怎样不由分说地将色彩泼上他黑白的生命,现在这一只手也怎样强硬地将他拖出战火与阴谋、流离和迷茫,将他留在人间,束在此时此刻此地。二十余年过去,那一个吻和这一只手竟都还属于同一个人,可见陆先生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第十三天的“早晨”,当机甲“启明”(陆必行执意要给这架旅游专用小机甲起这个名字)终于驶离紊乱的力场,仿真的晨光洒进休息舱,林先生才终于从颠倒的日夜里脱出。由于在这十三天里作为战俘承受了另一位先生不怎么人道的“折磨”,他本人仍不太清醒,恍惚间竟觉得这光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还探进了他领口,勾着他下巴——人造光当然不会突然成精,成了的只是陆必行这只撒娇精罢了,脑袋靠着林胸口,呼吸顺着林敞开的领口钻进去,一头乱毛蹭着林下巴,看上去刚入睡。林静恒不欲再招他起来作妖,捧花瓶似的将他的脑袋移驾到枕头上,调暗了舱内灯光,自己披上外套出去了。

 

 

 

 

 

       林把机甲调成了观景模式,四壁都是巨大的透明的舷窗,只剩地板像一条破败的小舟,在茫茫宇宙中漂着。玫瑰之心一战留下的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这里不再是禁区却也少有人迹。仍有很多损毁报废的机甲就这么死气沉沉地飘荡在真空中,跟着并不稳定的引力场踱步,等着撞上另一架机甲或者星子,一起粉身碎骨,散开的、更小的残骸再周而复始,直至化成致命的星子风的一部分——战争几乎改变了这里的地貌,让曾经还带有一点美感的玫瑰之心变得与域外的死亡沙漠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浮尸也是有的,星子碎屑包裹尸体,看上去是灰白、冰冷、闪着光准备碎掉的,不论曾经为哪一阵营而战,是正是邪,是疯子还是野心家,死亡从来一视同仁。林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站在窗前,软塌塌的布料愣是被他撑出了军装的笔直、盔甲的坚硬,可当他站在一片惨烈的坟场中时,仿佛也化了进去,变得苍白无力了。

 

        ——陆必行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他刻意作弊让自己的脚步声变得难以察觉,而连着精神网的林竟也无知无觉,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要说林是在全神贯注操控机甲穿过残骸带——机甲甚至还颠簸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一块残骸;肯定也不是在陆先生身边太过放松,从军几十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削减的。陆必行知道林在想什么,虽说死者从来无法怪罪生者,可生者却极易陷入无休止的自我拷问和愧疚中,从地球时代到新星历,人类进化几百代,寿命长达三百年,这个毛病一点没变。

 

       休眠了十三天的湛卢精力过剩,机械手从舱顶冒出来,给陆必行接了杯水,随即很没有眼力见儿地开口了:“陆校长,早上好。既然您正在和先生度假,为什么不多去和他聊聊天呢?根据数据统计,人类伴侣共处时……”陆必行简直当场要给他跪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将军一年有三百六十天想把湛卢安到脚踏车上:“嘘——我很缺乏经验啊小湛卢。”湛卢一句话把他给卖了,所幸陆校长也不是什么讲究人,眼睛一眨决定就坡下驴,“你要不帮我查一查,人类在伴侣陷入灰色情绪时要怎么办?”“好的,陆校长。大数据显示……”

 

       嚯,他们俩在那嘀嘀咕咕,用公开发言的音量耳语,当谁还听不见似的!

 

       将军难得的一腔愁绪变成了哭笑不得,只好仓皇地收拾了一下摊开的心肺,假装强硬地转过了身:“湛卢,闭嘴。”

 

       然后他转向了另一位先生。陆必行立马冲他笑得阳光灿烂,要是有尾巴这会说不定已经立起来摇成了一个扇面:“早上好啊,静恒。”说罢真的像只大尾巴狼一样踩着台步到了窗前,挡住了林静恒的视线,好整以暇地摆好了姿势,笑出了一口白牙。与风骚的步子不相吻合的是,他小心翼翼地挤进了林上将的精神网,活像走钢丝似的把匹配度控制在了50%。林静恒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简直怕了这祖宗,近乎慌张地退了出去,两个人恰好卡成了各50%。陆必行在得到权限的一瞬间就关掉了观景模式,这位在林静恒这里拥有一切权限的先生入侵完机甲,转过来就开始入侵林静恒本人的怀抱。他大章鱼似的扒上了林,脑袋埋进了林的颈窝,鼻尖蹭上了林的耳垂,这里的匹配度一路上升,堪堪达到了70%*。然后他说:“将军,别看了。我——”

 

       可惜林静恒不给他这个机会说下去,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扒了下去,深觉再不取缔非法撒娇,这人简直没法要了,叹了口气:“早啊,陆校长,大清早的就散德行,还要脸不要了?”

 

     “不要了呗,有宇宙第一男神是我的,还要什么脸呢!”陆必行心里实则也叹了口气,被打断的话没法接上,只好调了句流氓样的玩笑话充场面,轻轻地在将军嘴角蹭了蹭。统帅心里有结,还不愿意被人发觉让人给解,陆总长本用来装星辰大海的胸腔现在只装了统帅一个,顿时把解结这一任务放到了第一优先级,觉得这一行任重而道远。

 

 

 

 

 

 

       鉴于两位当事人一个不愿说,一个不知道怎么提,一直到他们穿过了一整个一星系,这件事都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过,仿佛就此翻篇了。机甲驶往一星系通往二星系的跃迁点,透过精神网,仍能看见“魔盒”的残骸,巨大的人造基地被炸开,大部分都被吸入跃迁点中去了,剩下的一点也严重变形,四处散落,像是古战场的遗迹,又像是一片荒凉的乱葬岗,是无人时会有幽灵游荡,哀哀低唱的那种。林静恒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陆必行拿不准那是嗤笑还是感叹,就算把当年与伍尔夫一战的始末梳理清了,也没有人能说清伍尔夫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放弃了自由宣言。所有人对伍尔夫的感情都很复杂,而林静恒无疑比其他人更甚。他对此无话可说,因此也顺从本心地闭口不言。

 

      "先生,检测到未知信号,匹配的是……曾经白银要塞最高指挥和联盟军委高层间的通讯密钥。”

 

   “什么?”

 

   “是当年您和伍尔夫元帅间直接联系的通讯密钥。信息时间是新星历276年11月16日*。”

 

       新星历276年11月?那可不正是联盟的林上将为了七八星系悍不畏死,最终“葬身”于反乌会炮火之下的时候么?伍尔夫那会应该已经接到了他的死讯,那这算什么?设计害死了他又回过头来写凭吊?新世纪鳄鱼的眼泪?林静恒简直想冷笑,可是平日里永远在嘴边待命的挖苦和嘲讽今日集体迟到,被梗在了喉咙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个字:

 

    “接。”

 

       出乎两人一AI意料的是,其内容既不是什么临了的心路剖析、坦言苦衷和本心,也不是什么缅怀或者挑衅,总之非常不符合一个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的反派留言该有的样子。只有一组视频,大部分是人工智能实时影像再经特地存储的,因而视角怎么看怎么像偷拍,里面的时间和主角都不尽相同:从青年时期的伍尔夫哈登林格尔到后来的陆信林蔚……还有林静恒林静姝童年,以及一部分林静恒在陆家及乌兰学院的记录。画面不甚清晰,记忆也模糊一片,已经泛黄褪色,冒着一股子腐化与泥土的味道,似乎是特地来提醒他:一切都回不去了。

 

       伍尔夫一句话没留,扔了一堆“岁月静好”的旧日视频,用上了沉寂已久的密钥,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在想什么?下定决心背弃自由宣言前,把曾经与此有关的美好找个地方扔了,好一心向死地完成大业?亦或是也挣扎在无法回头的路上,只好把所有的愧疚一并埋葬了个干净?不管怎样,他肯定没预料到二十多年后这份东西能到林静恒手里,就像林静恒也没料到,旧日恩师、敌人、背叛者会再给他来这一下软刀子,并且仍能一击命中。

 

 

 

 

 

       林静恒活像死机了似的坐在那,盯着暗下去的通讯屏,好像那黑色的一小格能帮他收拾好狼狈的情绪一样。直至三十分钟后,机甲“启明”正式进入第二星系,降落著名旅游星“盼鹊”,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失态太久,太过反常,说不定会败了陆必行的游兴。

 

       他抱有歉意地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陆必行灼灼的目光中,清澈的深棕色眼睛只倒影了他一个,依旧带有当初那种令他心悸的生命力,喷薄而出,潮水一样迅速没了他的顶,像是告白,又像是提醒——兜兜转转,他作为一个拙劣的野心家,失去了很多,但竟还奇迹般的留下了一个陆必行,这么看来,其实也没有很亏。

 

       他总是不擅长在这种场合下开口,但此刻他感到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必行,我……”

 

       这回轮到他被打断了,陆必行直接亲了上来,大狗似的舔了舔他的嘴唇,眨眨眼:“嘘——静恒,跟我来。”那只手再次覆上了他的左手,紧紧扣住,就像掌心里载了一盏小小的火苗。

 

       陆必行把林拖出了机甲收发站,领着他穿过人潮涌涌的街道(天知道这遭瘟的旅游星为什么一年四季都这么多人),一路上喊了无数次“让一让”,最后钻进了一家被玫瑰花簇拥着的餐厅。陆必行拉开了一侧的椅子,行了个不知道哪学来的古典礼,“请坐吧,林先生。”

 

       林静恒看着桌子上的烛台、餐点,高脚玻璃杯里挂壁的红酒,再抬头看看陆必行,一时有些发懵,觉得自己实在跟不上陆必行的思路。

 

    “唉,”陆先生半真不假地叹了口气,“这位先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七夕,一个地球时代古老东方的情人节,传说是一对恋人被迫天各一方,每年的这个时候才能踏上鹊桥重逢。”

 

     “古老东方的节日——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中西合璧’的毛病?”

 

     “东方西方,七夕和各色的情人节,有区别吗?不过都是在普通的日子里挑出来,被赋予了同一个特别的意义,而这个特别也仅对于部分人而言,是要换着心思变着法子向另一个人表达一个信息:‘我把你放在心上’而已。

 

      "我还没说完那个传说呢,别打岔。据说那对恋人是因过错受罚才被分开,他们一生的遗憾可以说是他们自己无意间接造成的——当然是无意的。遗憾之所以被称为遗憾,就是因为其往往都由本人、且违背自己意愿造成的,人们憎恨其中的无力感和背叛感,却又仍然愿意承认这是个美丽的传说。不只是传说啊,静恒,历史常常也是这样的,没人能怪那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而“无意”造成的一切,通常会是下一个起点的触发。浪尖上的那个人,也终会走下来,踏过这个起点的。”

 

       林静恒算是明白了,他这一路上又撒娇又讲故事,只是在小心的安慰他,字字句句都踮着脚,跟当年的那个青年别无二致,大狗蓬松的尾巴扫过他心上,又软又麻。一只受伤的狮子想躲起来,而他温柔的牧羊犬悄悄凑过来,替他舔舐了伤口,吻过了血痂。当初那个青年让他从冰冷阴谋里“活过来”,现在,陆必行教他在残骸与灰烬中有血有肉地“活下去”。他直直地望入陆必行的眼中,仿佛要借着那星光作绳,任其一把将自己从淤泥里扯出来一样。

 

       陆必行被他看得一滞,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他这一路磨磨蹭蹭未说出口的话吐出:“静恒,别往回看了。低头看看我,然后我们一起看向前,好吗?”这几个字统共也占不了陆总长演讲篇幅的千分之一,却好像带着火星子似的,一把将他烧回了当初那个青年,近乎热切地回望。

 

    “好。”

 

       得到的答案也与当年一样,是低沉的、温柔的一个承诺。

 

       变回了毛头小子的陆必行站起来,仍旧紧盯着他的林静恒,一步一步踩着餐厅钢琴曲的节拍靠近林,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朵玫瑰,很轻很轻地说:

 

    “我的将军。”

 

    “地球时代有句古诗是这么说的,‘拥有鲜花的人不需要神祇。’”他边说边将那朵精心修剪过的玫瑰插在林的左心口,“可是你知道我啊,向来是很贪心的,两个我都想要,怎么办呢?”

 

    “我猜你会纵容我这个愿望的,对吧?”

 

       他低下头,以更轻的力度亲吻了林静恒心脏前的玫瑰,嘴唇通过花瓣感受到了心脏的搏动,鲜活地向他传达另一位先生正因为他而心率加快的信息,然后他像得了什么宝藏一样笑了起来,再次把脑袋埋到了林颈窝里,在林耳边说:

 

    “谢谢你啊静恒,我一定是天底下惟一一个同时得到这两样恩赐的人。”

 

       这简直太犯规了,统帅觉得耳垂都快要烧起来了,毫无还击之力,自愿放弃反抗,由身到心完全投降,甚至还不甚清醒地想:

 

       其实,可能完全没有必要取缔非法撒娇。

 

 

 

 

 

 

 

 

 

 

 

 

 

*“新星历276年11月16日”是来自微博:你比阳光更温柔  的时间轴整理,在超话可以找到。

*“拥有鲜花的人不需要神祇”出自费尔南多的《阿尔伯特·卡埃罗》

 

一点碎碎念:

感谢看到最后的每一位!(本唠叨型选手给大家鞠躬了!

其实这篇是在试图照应(虽然失败了)原文劳拉·格登视频后陆必行安慰林的那一段,我真的很喜欢陆林的感情和相处方式!!!我就是想,既然林解决了笔芯的PTSD,那也该让笔芯安慰一下林的自责与愧疚叭。

关于伍尔夫的部分是我的个人妄想,(大概也许可能)会有一篇伍尔夫相关,渴望有人跟我讨论伍尔夫!他真的是我见过最有意思最值得聊的反派。

 

最后,我永远喜欢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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